北京看青春痘好医院 https://m-mip.39.net/disease/mip_9121727.html 《石渠宝笈》作为我国书画著录史上集大成的旷古巨著,收录了清廷内府最鼎盛时期所珍藏的最为珍贵的历代书画精品,卷帙浩繁。其编纂历经乾嘉两朝,用时74年,分为初编、续编、三编,可谓“既博且精,非前代诸谱循名著录者比也”,历来为收藏界奉为圭臬。 本季秋拍,承蒙藏家的鼎力支持,华艺国际将重磅呈献4件《石渠宝笈》著录珍品,囊括明代大写意花鸟大家陈淳《水仙图》,清代康雍乾时期词臣沈初、张照奉敕所作墨迹《临苏轼九帖》《临董其昌书杂诗》,以及康熙时期内廷画院领军人物冷枚奉敕所制《折桂图》,蔚为大观,殊堪珍重。 陈淳水仙图水墨纸本手卷 26×.5㎝ 白阳画品,墨中飞将军也,当其狂妄怒张,纵横变幻,今观者辟易……白阳道人作书画不好楷模而绰有逸气,故生平无一俗笔;在二法中俱可称散僧入圣。——明·王世贞《弇山人续稿》 有明一代,于“吴门画派”之后,从文徵明到徐渭之间,陈淳是一个重要的衔接性人物。陈淳,字道复,号白阳、白阳山人,以字行,长洲(今江苏苏州)人。少时蒙家世熏陶,兼世交之情,陈淳得以拜文徵明为师,其学养之博于文门弟子中声誉最高——文徵明曾有言:“吾道复举业师耳,渠书、画自有门径,非吾徒也。”有师推重如此,其人才可见一斑。 道复初学元人精工,中年斟酌于米芾、高克恭之间,水墨淋漓,颇得氤氲之气。又于写意花卉独得玄门,笔法挥洒自如,富疏朗轻健之风姿;用墨设色,则如徐沁所谓“浅色淡墨之痕俱化矣”。 陈淳《水仙图》局部 陈淳写生尤妙,但写意居多,风格奔放纵逸,喜用淡墨,往往以一花半叶而得神妙。其存世墨迹,山水、花鸟、蔬果、人物各科兼备,然花卉殊佳,艺术史家谓其“无所不能”,并强调其画“概多天趣”——这种天趣所表现出来的不求形似、愈见逼真,正是文人画的核心思想,而论及陈淳“概多天趣”之妙的最佳诠释,莫过于此卷《水仙图》。 陈淳中岁之画风由工整秀丽逐渐转变为疏简奔放。是卷《水仙图》即为其画风转变中极为重要的一环。 此卷取园囿一隅,绘湖石水仙。水仙颇得清雅之意,淡墨双钩,花蕊以重墨点醒,叶片偃仰,临风飘逸,掩映花朵,饶有情趣,用笔潇洒利落;衬以浓墨皴擦点染的湖石,用笔亦是挥洒自如,略施淡墨渲染,更加突出水仙之矫态可鞠、雅丽之色。笔法得当,构图巧妙,疏密尤佳,水边崖畔,遂有清气流行。 道复画以疏宕见长,此卷则繁茂遒丽,石法更以密皴细点,淳厚淹润,颇有宋元意味,谨以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南宋赵孟坚《水仙图卷》观之,便可见道复此卷《水仙图》风格之成,实渊源有自也。 南宋赵孟坚水仙图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水仙别号“金盏银台”、“玉玲珑”,以其色彩之鲜明,而成为冬日无花时节“岁朝清供”之雅趣。道复《水仙图》卷以墨色深浅错落而就,不同于辛弃疾笔下“爱一点、娇黄成晕”的柔弱无骨,却是炽烈绽放,如娘子军阵般,虽有婀娜之姿,却极见生机气势。 图左取自本幅;图右取自《清代帝后玺印谱》《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》 《水仙图》卷前并题五言诗曰:“环佩飘然至,群推洛浦仙,微尘真不染,幽韵自生怜”,道复以曹植冠洛神之“洛浦仙”、杜甫写王昭君之“环佩空归月夜魂”、周敦颐赞荷花之“出淤泥而不染”用典,诗、书、画相得益彰,足见其腕底功夫。 陈淳《水仙图》落款局部 徐渭曾自矜:“吾书第一”,却尊陈淳书法为圭臬:“余尝见闽楚壮士,裘马剑戟,凛然若熊蚣,及解而当绣刺之棚,亦赫然若女妇之可近也,非道复之书耶?”展卷而观,既感陈氏所寄水仙之情,亦见其书法体势,可叹白阳之言实非虚也。 是卷《水仙图》曾经《石渠宝笈》著录。一七四三年前,该卷一直为陈淳后人视作传家之宝流传,清初曾藏于钱维城的祖母兼老师——康雍年间著名的女画家陈书家中,后为宣统帝溥仪携出而流落民间,民国时为孙煜峰虚静斋收藏,曾一再著录并出版,诚可珍也。 沈初临苏轼九帖 水墨纸本册页 16×58㎝×8 《石渠宝笈》收录藏品计有数万件之多,如此卷帙浩繁中,亦不乏承载帝王喜好的奉命临摹之作。沈初《临苏轼帖》就是其中佼佼。众所周知,嘉庆皇帝极其热爱书法,对名家法帖的临写不曾间断,对“宋四家”之一——苏轼的书法更是推崇备至。他不但亲自临写苏轼诗词,还命器重的臣子统临苏轼名帖,以供御前赏阅。 沈初作为乾隆、嘉庆两朝重臣,曾任六部中的礼部侍郎、兵部尚书、吏部和户部尚书,并以学识渊博、藏书巨富和尤擅书法而著称。他曾主乡试、任学政,先后历充四库全书馆、实录馆、三通馆副总裁,续编《石渠宝笈》《秘殿珠林》,校勘太学《石经》。逝世后赐谥号文恪,祀于贤良祠。 其住墅“书隐楼”与宁波“天一阁”、南浔“嘉业堂”被世人并称“明清江南三大藏书楼”。如此克己奉公、才华横溢之人,此次奉旨临写苏轼法帖,除却其书法备受肯定外,亦有其为人处事深得帝心之故。 沈初《临苏轼九帖》页首钤印“嘉庆御览之宝”“执两用中” 作为“石渠著录”的上等之品,《临苏轼帖》在《石渠宝笈·三编》中记载为《沈初、周兴岱书,董诰、关槐画》四册中的第一册,且“本幅纸本。摺装四册。每册八幅,皆纵五寸,横一尺八寸一分。”详细说明册页为纸本经折装,封面为油桐木封,上有题签。页首为蓝底洒金笺,余者皆为上等宣。内钤七方嘉庆帝常用鉴藏印,亦出现“石渠宝笈”“宝笈三编”的印迹,表明其确为“三编”著录,另有沈初臣属印鉴,以示供上。 图左取自本幅,图右取自《清代帝后玺印谱嘉庆卷》 册页展阅连贯,收藏方便,纸张厚实光润,印泥色沉质稳,足见整本册页用料讲究,规格严谨,为典型的清内府册页装帧模式。如此品相,在面世“宝笈”珍品中亦属翘楚。而多枚嘉庆帝鉴藏印鉴的出现,亦表明此册曾为帝王案头把玩之作。如此御览加持,《临苏轼帖》于雍容端方外更添磅礴贵气,录入《石渠宝笈》实属实至名归。 在沈初《临苏轼帖》中,《新岁展庆帖》原迹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,《京酒帖》《啜茶帖》《宝月帖》和《获见帖》原迹则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,《又答王庠书》《与鲜于子骏书》《书吴道子画后》等虽仅存于苏轼文集当中,但文辞犀利,言之有道,让人读之便能遥想墨迹之神采。 上图:苏轼《新岁展庆帖》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下左:苏轼《宝月帖》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下中:苏轼《啜茶帖》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下右:苏轼《京酒帖》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一册《临苏轼帖》集苏轼九帖法书,足可见清内府收藏之盛。且此册页不但是还原苏轼佚散法帖的重要依据,还是乾嘉两朝崇尚“帖学”的重要佐证,更为后人全方位、多角度研究清代书法史提供了重要参考。 沈初《临苏轼九帖》局部 所谓的“帖学”,是指宋元以来形成的崇尚王羲之、王献之及属于二王系统的唐、宋诸大家书风的书法史观、审美理论和以晋、唐以来名家墨迹、法帖为取法对象的创作风气。乾嘉两朝是清代帖学书法的鼎盛时期,涌现出诸多书法名家。在这些书家的推动下,此时的书法隶属“优美”一格,追求飘逸之美、潇洒之美和妍媚之美。众多官僚文人、词臣书家亦不脱时尚,徘徊于帖学的范围之内,形成各具特色的书法风貌。 沈初便是文人书家中的一员。他的书法得力于赵孟,以圆腴丰润的行笔代替董其昌字的秀弱纤疏,是乾隆时期书法步入“乌、方、光”馆阁体的前兆,却又因其圆劲中还带有董书放逸的节奏感,被视为赵、董书风的融合。而赵、董对苏轼书法亦有颇深研究。 因此沈初所临九帖皆能笔力雄健劲道,字迹端庄圆润,墨色黑亮油润,丰神俊雅,姿态横生,将苏轼“端庄杂流丽,刚健含婀娜”的美学追求还原到极致。但相对于原帖的率意而为,沈初的临本更多的带有奉旨书写的工谨平和、端凝有致,字里行间亦流露着嘉庆帝所欣赏的温润清明、不激不厉。沈初《临苏轼帖》文献价值、艺术价值与收藏价值兼备,可谓到达“石渠著录”的极高水准。 张照临董其昌书杂诗水墨纸本手卷 7.5×㎝ 说明:是作经义州李氏家族之李葆恂、李大翀收藏。 著录:《石渠宝笈续编·重华宫》《秘殿珠林石渠宝笈合编》第5册,第-页,上海书店,年。 北京华艺国际秋季拍卖会 羲之后一个,舍照谁能若。即今观其迹,宛似成于作。精神贯注深,非人所能学。——乾隆《五词臣五首·故刑部尚书张照》 张照(江苏华亭人),字得天,号天瓶居士,十九岁中进士,在清“康、雍、乾”三朝历任要职,参加编撰宫廷书画著录《秘殿珠林》和《石渠宝笈》,书法汇刻有《天瓶斋帖》。其博学多才,能文能诗,工书善画,深通刑律,复精礼乐,颇得器重,谥文敏。 张照追求富贵升平的书法意境,凡宫廷楹联枋额,无一草率之章,往往以敬畏圣上之心,以毕恭毕敬之态作书——字字寓情于国泰民安,笔笔寄意于皇恩浩荡,此端往往深得帝意,以致褒赞有加。 张照《临董其昌书杂诗》局部 清·邵松年在《古缘萃录·张天瓶临苏长公养生论卷》中题曰:“本朝画山水以麓堂司农为第一,书法则首推张文敏。生平遇两公书画,度力所能致者,必购致之。历年既久所聚渐多,因捡旧所得者与伯英分藏之,将来传示后人又是一重翰墨因缘也”。 张照早年学书董其昌,后追溯唐宋,学习唐人及宋四家,尤其师法颜真卿、米芾二人,终成一代名家。张照学董,从王鸿绪及孙岳颁处入门,加之当时有大量董其昌作品传世,其学董的功力最为深厚。传世张照临摹前人作品中,临董之作数量最多,然质素亦为最佳,由是卷《临董其昌书杂诗》便可一窥。 图左取自本幅;图右取自《清代帝后玺印谱》 翻检典籍可知,《石渠宝笈》所著录的张照作品中,有八十余件是恭进内府的臣字款作品,涉及临帖的有二十余件,其中以临董其昌最多。这些进呈内府的作品首先一定是张照本人十分满意的作品,同时也当是为博得乾隆的喜好而有针对性进呈的作品,《临董其昌书杂诗卷》便是这其中之一。 于此卷中,张照临董其昌行书,然力避“董书”的秀媚,结体严密,气力内敛,墨沈笔酣,得米芾雄浑气象,参融颜体厚朴势,别有一种拙茂重实之趣,自辟新径之意跃然可见。卷中楷书、行书、草书夹杂,楷、行、草三体寓于一卷,与张照书法中难得一见。 是卷保存甚佳,至今精神不失。览之即感“沉着之与粗狠,妙丽之与恭弱,相似而正相反,中沉着外妙丽,外粗狠中却恭弱也。端庄杂流丽,刚健含阿娜,善状妙迹”实非虚言,正是此作最佳的注脚。 冷枚折桂图设色绢本立轴 ×54cm (冷枚)工丹青、妙设色。初师五官正焦秉贞,后与秉贞名相埒,画人物尤为一时冠。——山东地方志《胶州志》 自康熙到乾隆末,糅合中西技法之画风在清宫画院内颇为盛行,而且影响到民间艺术,冷枚即为此技法之积极推行者。他既是一位多产画家,又是一位长寿画家,在宫廷画院史上占有重要地位。只要提及清代宫廷绘画,冷枚——总是一个绕不开的名字。 冷枚(约-),字吉臣,号金门画史,山东胶州人。康熙和乾隆朝均以画供奉内廷。宫廷画家焦秉贞弟子,善画人物、界画,尤其在仕女画上成就最为人称道。其画法得力西画写生,工中带写,点缀屋宇精细如界画,笔墨洁净,赋色韶秀,典丽妍雅,颇得师传。 清冷枚春闺倦读图 天津博物馆藏 作为一位跨越康雍乾三朝的全能画家,冷枚在宫廷近半个世纪的绘画活动中,深受最高统治者的器重和赏识,有“以画供奉内廷最久”之誉。既是康熙朝内廷画院之领军人物,又受到乾隆帝的恩遇与厚爱。 清宫造办处活计档中冷枚的名字屡见不鲜,多达数十条。最早的一条是:“乾隆元年()正月初九日,内大臣海望奉上谕将画画人冷枚传来,照慈宁宫画画人赏给钱粮。所食钱粮每月银11两”。这在当时画画人中是最高的。清人张庚《国朝画征录》载,清代早期出自山东的四大画家“唯秉贞与枚及胶州人法若真、高凤翰四人而已”。 冷枚《折桂图》局部 此《折桂图》为冷枚典型的创作图式,画面以大树、山石、围墙构筑背景,十分自然地为人物分割出一个颇为舒适的庭院环境。装饰性风格的树体结构和造景石块,是冷枚树石画法的基本形式。梧桐树高耸挺拔,山石层层堆砌,以夸张而写实的手法表现质感。 画中仕女雍容华贵,一位坐于山石间,另一位手执桂枝,立于其后,姿态婀娜,二人同时凝望太湖石后嬉戏的婴孩。女性温柔贤淑,脸上洋溢着母爱,眉目间透出对孩子未来的殷切期待。 画中场景布置以及人物服饰,均极为讲究、奢华。既有传统的笔墨线条、重彩设色,也有西画的明暗晕染,描绘精细入微,人物造型准确生动,神态逼真自然,显示了冷枚极高的艺术技巧。 “折桂一枝”语自《晋书·郤诜传》:“臣举贤良对策,为天下第一,犹桂林之一枝,昆山之片玉。”《山海经》记载:“招摇之山,其上多桂。”《吕氏春秋》则有:“物之美者,招摇之桂。”可见桂枝和美玉皆为美好之物。《避暑录话》言“登科为折桂”,“登科为登蟾宫”,故而蟾宫折桂在中国传统中即寓有仕途得志、金榜题名之意。 明唐寅嫦娥执桂图 在以嫦娥仙子折桂题材的仕女画中,明代唐寅的名作《嫦娥执桂图轴》时常被人效法。唐寅作为一代风流才子,其借由折桂图刻画女性之美,而冷枚的创作更多的则是表现人伦之乐,藉绘画传递美好祝愿,更体现出宫廷艺术中的正统观念。 此幅冷枚奉敕所作的《折桂图》,著录于《石渠宝笈初编》,原贮乾清宫,钤盖有乾隆鉴藏书画五玺,即“乾隆鉴赏”“石渠宝笈”“乾清宫鉴藏宝”“三希堂精鉴玺”“宜子孙”。可见乾隆帝对于此画的珍爱。 乾隆鉴赏、石渠宝笈、乾清宫鉴藏宝、三希堂精鉴玺、宜子孙 此后,又经安思远珍藏,画幅下侧裱边分别钤盖“安思远珍藏书画之印”“安思远”“安思远藏”三方收藏印。安思远(RobertHatfieldEllsworth,-),美国收藏家,有“中国古董教父”之称,所藏中国明式家具、书画、碑帖等均属馆藏级文物。其以收藏之精,数量之多,被广泛认为是二十世纪亚洲艺术品最著名的收藏家,影响了美国的亚洲艺术品收藏,推动了中国文物的回归。 安思远珍藏书画之印、安思远藏、安思远 迄今,《折桂图》虽历经近三百年流传,画面仍基本保存清宫旧貌,神采依旧,品相完好,是冷枚绘画中的精品佳作,殊堪珍宝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