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.期本期编辑:雪峰 八屏图 文/于文华 八景文化,在我国历史发展的长河里,是一个胜意盎然,韵味悠长的文化。很多地方,大到一个地域、一个城市,小到一个村镇、一座寺庙,甚至一个家族,多有“八景”之说。作为历史文化名城,丝绸之路璀璨明珠的家乡土门亦不例外。 一幅屏,就是一幅活色活香的生活画面,就是一幅人间美景嘉园。 砚山叠翠 从汉至明,土地肥沃、物产丰富,商贸繁荣的土门,植被良好,泉水叮咚,山上葱葱郁郁。民谣说:“家家种洋烟,遍地罂花开。货郎担子埂子上转,偷上刮板鸦片换绸缎。” 地势平坦,土质肥沃,气候温和,物阜民丰。近观沃野百里,地势平坦。远瞧笔架山,砚山、鹅头山……三山高峙。你会看到青山叠翠、沃野千倾,清泉喷珠吐玉,古木黛色参天,有漫山遍野的缤纷色彩,也有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。七水(白石头河、马场河、白崖沟河、车路沟河、马石河、西石河、古浪河)环绕,四泉(黑泉、月牙泉、大泉、小泉)潺潺吐哺,五谷流香,可谓风水宝地。一山一山的优美风景。一山一山的苍翠。一山一山的鲜活画面。 山巅之上,有大片苍翠松林,奇松秀美,千姿百态。满山苍翠的松柏,如淡淡的水墨画,安静、淡泊、悠远。若漫步其中,空气清新,鸟语花香,一幅美丽而磅礴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。层屋叠叠相聚,叠叠层层累积,风景这边独好。三山郁郁苍苍,七河淙淙涓涓,群山铺翠、林海茫茫,滋润着因水得名的揟次,一经西汉纳入版图,便以一县治所出现,多年后,以一则传奇故事载入史册。据《晋书卷八十六张轨传》称:“太宁元年(年),有黄龙见于揟次之嘉泉。”这个故事折射着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,叙说着土门风水的应验典范,反映着当地民众祈盼幸福美好生活的期盼。 山脚之下,泉流之旁,每逢农历五月五端午这天,四乡八村的百姓,自发聚集于野外。此时,小麦正灌桨拨节,蓬勃生长;土豆花儿盛开,或粉紫,或月白。土豆呢,在土层深处一个劲往大里长呀长。还有谷子,荞麦,都可着劲儿生长。此时,农民们有了个难得的休整时节,携儿契女。拖家带口,在浓荫树木下,在溪流泉水边,在烂漫天光下,休养生息,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。 楼房是人们自己选择的,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装修改变的。拆迁并村,向往“楼上楼下,电灯电话”的城市生活,想象中的天堂般的生活成了可触摸、可体验的现实。然而,当时间把所有村民的身子都安放在中老年的位置上,才发现越是走进城市、越是进入城市,城市却变得一天天不像天堂般神圣高大了。高大的楼房增添了人的压抑感,拥堵的街道增添了人的烦躁情绪,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荣增添了人的紧张与不适,就连光怪陆离的霓虹灯,也没有减少钢筋混泥土带来的坚硬反而折射出了坚硬背后紊乱、嘈杂和迷惘的倒影。城市生活其实并没有缩短我们抵达天堂的距离,望不见尽头的生活,还在迷茫之中探索着天堂的位置。看一眼不断拔地而起的楼宇就知道今天的城市,是从昨天的低矮平房中迁徙而来的。快节奏的城市生活让人们感觉城市的一天很短暂,其实就是城市的一年,十年,甚至百年的时间也是很短暂的。这种短暂不是城市迁徙历史的短暂,而是作为过客,人的身子和生命迁徙的短暂。 春则百花争艳,香溢山川;夏则群峰叠翠,碧波流淌;更有深秋红叶似锦,硕果缀满枝头;冬则天地河山,清纯洁净,梦幻一般,令人飘飘欲仙。笔架山、砚山、鹅头山依旧耸立在那儿,但名不符实的情形,只能说明三山有一段我看不见也听不到的历史,包括从山峰的宽度和长度上折射出来的地方兴衰、历史秩序和发展走向。它们把身子藏在时间里,把灵魂藏在岁月中,只露出了它们的触须和外表——其实,骨子里,血脉中,依旧向往青山披绿、树木苍翠,青山绿水的美景。 漪泉流饮 土门,历史上最早叫揟次(西汉元狩二年即前年,置县时县名,属武威郡。揟次意为以水设防并长期驻军之地)。祁连山的雪,夜以继日融化。夜以继日奔流。夜以继日渗透。流至丝路要塞古浪,尔后再沿冲积扇平原流向土门绿洲。 人对居住环境的取舍,似乎就是在一刹那间定下来的,地势平坦,气候温和,关键是有山有水,人们自然瞅准这儿。这里面既有缘分的意思,也有情愫的成分,但更多的还是时光的元素。然后落地生根,繁衍生息。山谷间漪泉出焉,形成大河小溪,细水长流,形成个个泉涌,甘甜清冽,细流潺潺,澄清见底,终年不竭。流呀流,日夜不停息,岁月不断流。滋润的万物葱葱郁郁,赤裸鲜明的浓稠绿色,像是被天光逡巡后留下的隐语。 清代古浪知县、诗人徐思靖笔下这样说:“一泓之水,雅号漪泉,两山对峙,百窍通焉”,昔日“泉脑”有四处泉眼:墨泉水、百沟泉水、月牙泉水、龙王庙台下泉水……连串沾清冽冽泉水的名字,微波起伏,潺潺流淌,一路叮咚,一路欢唱,一路流泻。四泉相聚后,形成巨流蜿蜒而下,泉水清澈甘甜,鱼翔浅底。两岸垂柳依依,野鹿饮水泉边,“一湾泉水出谷深,倚鞍欲息难舟行。憩来喜得十丈地,环木阴阴足幽异……树木翳而禽鸟鸣,落花流水宁人间。”泉滩上碧草茵茵,野花争奇斗艳。水中映着蓝天、白云,苍鹰搏击天风,倒映出古色古香的“龙王庙”等建筑。尽是延绵不绝的生命蓬勃恣肆的昂扬元素。 近处是高高低低的白杨树、沙枣树和榆树柳树。稍远处是河水和草木。细微的涟漪抚慰下,露出水面的河岸或河滩与树木草丛显得十分安静。再远处是祁连雪山和蓝天。雪山背后和蓝天之外,应该是我们看不见的辽阔时光。辽阔时光一头拴在遥远幽深的历史尽头,由想象、神话、传说和故事构成。另一头由看得见摸得到的鹅卵石、黄土、田地,树木、芦苇、丛草和流水等等闪现于我眼前景象中组成。汩汩泉流,日夜不息,流向沃野平坦的庄稼地,摧枝绽叶,开花结果,年年五谷丰登;流向河边戈壁,碧草青青,野花芬芳;流向宽广沙漠,滋润着沙生植物花棒、柠条等郁郁葱葱,兴旺发达。 漪泉流饮,世世代代滋润着土门这片风水宝地,养育着古河两岸的勤劳善良的人民。而如今没有流饮奔涌、没有漪泉恣肆的土门,已经名不副实。就算山头依然葱郁,白杨树和丛草、小麦等庄稼依然存在,但淙淙流泻泉流的踪影看不见了,它的气息也闻不到了。情形就像山陕会馆墙上的残存壁画,人物形象与山水写意间的线条流畅再生动,身旁墙壁上残留的动植物与山水画再毕肖,颜色丰富彩绘再细腻,因为没有汩汩流泻的泉水声音点缀与衬托,其景其色只能沦为后人缅怀与猜测的参照物。曾经绚丽的生命色彩,退成一道无声的苍白。在苍茫岁月里,唯有这百孔千疮的裸露河床。 但,来自雪山之颠清澈的流水依旧滋润着这方水土,唯奏几声悠扬的二胡,牵动心底圈圈怀古的涟漪;吼一嗓远古传来硬朗朗秦腔,唱一曲韵致孤独的怀旧乡愁歌。将岁月一段一段地,摄进记忆的行囊,在走向远方的日子里,慢慢咀嚼。 想象一下,便是件极美之事。春夏之际,爽风浩浩,泉水潺潺,携三五知己,于泉边遮天蔽日浓荫下谈文论道,莫不是孔老夫子在《论语.先进》一文中,所极力推崇的:“莫春者,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……”的惬意生活。 河桥夜月 大河流泻处,必定有桥架。 土门旧有“南官(无量官)北庵(庵门庙)鼎炉香烟总缭绕,东桥(三步两道桥)西柳(穿城柳)无限生机招人恋”之说。古城东南角,有两条河(马石河、泉水沟)并行而过,两河相隔仅有三四步,两河之上,并行一条线上,都筑有大桥。几步之隔,有二座木桥连接东西。两桥之隔,仅仅数步之遥,隔河相望,能见人影。故有“三步两道桥”之说,甚为独特。站于北边桥上,南桥历历在目。两河流水汩汩奔涌,两座木桥静静默立。据说有人在城中栽植了一棵柳树,逐年长大,因紧靠城墙根,枝叶无法生长,遂有主见者,在城墙上掏洞,让茂密枝叶从洞中穿出城墙外。站于城外,唯见树繁茂枝叶,但不见其根;站在城里,唯见其根茎粗壮,却不见枝叶,故名“穿城柳”。 清代古浪诗人徐思靖有诗赞曰:“河桥夜夜光如曙,一片苍凉动烟树。溪光月色清成映,碧琉璃里浮明镜”。原土门土塔桥边通城里连关外,系交通要道上的枢纽。走卒,士兵,客商,农人,小孩……往来不停,络绎不绝。于白日里欣赏碧绿的山,洁白的云,湛蓝的水;于夜晚抚聆听潺潺流水,感知圆月的朗润,抚摸满山翠绿,被这河桥夜月的完美融合而陶醉,心亦被自然侵润。 设想一下,朦朦胧胧里,傍晚时分,一轮新月升起,烟树苍茫,庐舍掩映,仿佛江南水乡,而河声呜咽,皆自水碓中出,别有一种生机,犹如一幅清新淡雅的山水画。至若皓月长空,清风树杪,于两座桥上徘徊,则又是一番别样境界。 头顶之上,天空之上,走过亿万斯年的那轮月,月由缺至盈,由盈到缺,千古不变,而水依旧,桥依旧,人却换了一茬又一茬。 我们所能体会的,是月移花影,云淡风清,但设若真的涉身其中了,恐怕又会生出些微的遗憾。因为生活中,总要有些遗憾需要我们去填补,尘世里,总有些缺憾需要我们去沉思。无人星空下,星月皎洁的夜晚里,在湛蓝星空下,月色中,谁能洞晓并咀嚼出桥上人无法体味的孤独? 作为河西走廊固体水库的祁连山雪线越来越上升,河水越来越缩小,自然生态环境严重恶化。尔后,河水不再奔涌,木桥早被钢筋水泥桥所取代。但曾照这方水土的那轮夜月,依然是原来的模样,丝毫未曾改变半点。 柏台春暮 进了县城,家乡越来越远。柏台于我,亦距离越来越遥远。其实,说到底,柏台似乎从未曾进入我的灵魂世界。仅在视觉和精神世界间来回徘徊、游弋。 孩童时代,无拘无束,跳上窜下,无所不玩。时光真是厉害,饶是谁,都无法逃离其调理与摆弄。如今性格文雅、沉稳的我,幼时也和所有玩童一般无二,调皮且活波。也曾捉迷藏、玩游戏,也曾上树掏鸟窝、偷杏子,也曾爬地摘豆角、铲苜蓿……这些鲜活生动的一幕幕画面,曾在少儿时代底片上,刻写了多么逼真、清晰的鲜活记忆。如今想来,仍觉亲切、美好! 大桥北边的柏台夯土版筑,外包青砖,上有矮墙和垛口。柏台其上的三义殿,坐北向南,面阔三间,进深二间。前出廊,重檐歇山顶。被传的神乎其神,说是里面塑着许多青面潦牙的恶鬼。岁月烟云皆成过往,记忆却永不消亡。特珠年代里,殿门整天上着锁,里面寂寥无人,门可罗雀,在那个抓革命、促生产时代,谁还有胆量和时间、精力,做一件毫无意义,又被上纲上线的事儿呢?而世界之事,越是神秘,越是封闭,却越是好奇,越离奇古怪、神秘莫测之事,越想探个究竟?几个无知无畏、无拘无束的少年,不止一次策划、讨论如何钻进殿中。 有天,几个人踩着肩膀,终于了翻过院墙,偷钻进殿里面。院是土院,门是木门。有些年代了,显得古旧,却很结实、拙朴,门楣青砖,镂空雕刻。有些雕荷花、牡丹,有些雕飞禽、鸟兽之类,把乡民向往的美好、富足意愿,刻进那些具体而实在的物事上,就像那时家家户户日子过得捉襟见肘,过年时买些花花绿绿的年画,张贴在黄土墙上,原本破败、简陋的泥墙土屋,经靓丽、华丽的年画装饰,旧貌换了新颜,破败的泥墙梦幻般簇新起来,清苦的日子便富足而美好起来,仿佛憧憬中的幸福日月伸手可见,就在眼前……那门比家里的门窄,但高。同样高的还有门槛。大约进殿之人,都是大人,不像小胳膊小腿的我们,跨进殿中,费劲不少。不过,殿在当时,冷寂荒凉,谁敢与高压形势抗衢。几只占据院落的鸟雀,被惊扰而“扑棱棱”纷飞远方。院中有几棵柏树,挺拔苍青,常泛出点点绿意来。进了院门,尚有殿门,没有孙猴子钻门缝的本事,亦没有崂山道士穿墙而过的法子,又拗不过究竟里面藏些啥的执拗念头。只记得透过门缝,看到一尊身披绿长袍,面色红润汉子,给人极其威严肃穆之感。两侧站立之人,也青面獠牙,恐怖之极,唯恐晚上做恶梦,赶紧遛之乎也。 读高中那会儿,学校二中就在柏台不远处,上放学路上,见那殿依旧大门紧闭。几棵苍劲而伟岸、古朴而挺拔的柏树,每每会钻入眼帘。这树比见过的所有树木都古老,皮干枯,像能叩下来,有些地方已被风雨剥落了,露出光秃秃的枝干。但树稍每至春夏,每每会钻出嫩绿嫩绿的枝条,显示出古柏的不同凡响来——树虽老,看似老态龙钟,行将就木,但并未真的死去,依旧在顽强而坚韧的活着。想来,树的确伟大,数百年的风雨沧桑,人事变换,依旧坚守心中的那份执念,只是活着,达观而自如的活着。 再后,上了年岁,暮春时节,春风习习;登临柏台,古意盎然。蓝蓝天空,苍茫大地上,土黄色院墙之上,是古古的瓦,是描绘着斑斓色彩的飞檐廊柱,是历经沧桑岁月木门木窗。院子里的那几个柏树,则褐色的树干,满树的松叶绿得可爱,想这些建筑与树木,经风,沭雨,傲霜,沥雪,饱尝岁月沧桑,熬过数百春秋,和故乡那些许多的古旧建筑诸如玉祖台、罗汉楼、山陕会馆等一样,终活成故乡风物,和家园的一草一木、一山一水、一景一情浑然天成,融为一体。可进入殿中,一观“三义”真容,却因各种机缘,终未成真。 再读徐思靖的诗:“柏台之春春已暮,桃花烂漫罂花吐。暮时谁晓柏台春,柏台知春春早沦。岁寒正是春时节,无奈人间并不识。但言柏影何青青,怪煞人酣我独醒”。数年前,有远方文友想浏览古建筑,遂与管文物的同事沟通。不想游览了明长城与金水源丝路驿站后,天已黑透。原因是热情好客的驿站米总,听闻他们远道而来,非要尝一口地道的臊子面。想这一别,不知他们何知再到吾乡再走一遭——也许,这一生仅此一次,恐怕再难和这三义殿与古柏相遇。遂摸黑造访。 半生光阴,瞬乎而过。院中古柏依旧树干如铁,枝杈虬劲,历经百年沧桑,虽苍老却树头葱茏,年年嫩枝绽绿,显出勃发生机。想人寿命活不过树木。思想比不上树木达观…… 踏厚重沉稳数十级石阶,跨进门扉,进入殿中。老百姓心目中,没有什么正统与官本位思想,全按照自己的理解与想法,无论塑像或装饰,想怎么样,就怎么样。不落俗套,天然淳朴——但这些神像都深受传统戏曲影响,一个个正襟危坐,拿腔作势。 看门的乡人颇为自豪绍介说:吾乡的三义殿,全国独一无二。不管是正中的刘备、张飞、关羽,还是左右侧立的赵云诸葛,甚至是两尊站立的侍从像,都散发种柔和的线条美,看起来栩栩如生,面目动人,色彩沉稳,十分柔和。在民间,关羽是个具有司命禄佑科举、治病除灾、驱邪避恶乃至招财进宝庇护商贾的“万能神”。县志上记载:此殿位于古浪土门镇台子村内,占地面积平方米,现存三义殿和部分厢房。殿面阔三间,三义殿坐北向南,建于清康熙四十三年(),面宽3间,进深l间,前为重檐,后为单檐,前廊、立柱、卷棚、灰筒、滴水槽、重檐歇山顶,形体厚重古朴。殿内有刘备、关羽、张飞3尊塑像,高约3米,两侧塑立侍2童,塑像面容丰润,体态端庄,形神逼真。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进深一间,五檩前后廊,重檐歇山顶,殿内塑刘备、关羽、张飞大型彩绘泥塑像三尊,脊檩有康熙四十三年()始建题记。保存较好,对研究清代建筑制度和建筑技术有重要价值。 庞德说:美是如此一件罕见的事。不是么?来自天府之国的敬一兵教授和河北女作家刘亚荣等人,参观完久负盛名的金水源丝路驿站。米总一再挽留,吃了碗手擀面后,趁天尚未黑透,走进家乡名胜古迹,赞不绝口。几个人对三义殿兴致勃勃,我却对古柏情有独钟,清亮清亮月光下,发现古柏有种特立独行的美,有种达观自在的美——人生倘若像树木一样坚守信仰,淡定从容,该是何等的潇洒自如了…… 活着,像家乡的古柏一样,光明磊落,坦坦荡荡,多好! 塔井牧云 想想吧,古人也很聪慧。很浪漫。很异想天开。更有一种意境上的美感和浪漫。遥遥的时光里,设想站于高高塔井上,呼唤着爽朗的风,牧放着一朵朵洁白无瑕云朵。说不定就有种触手可及的感觉,有种妙不可言的洒脱! 历史上的土门建筑多而美,倍添了文化底蕴和历史魅力。明代修筑长城、城堡后,经济繁荣,往来客商络绎不绝,人烟更为葱茏,遂有了城堡门楼、钟楼、角楼,以及玉祖台、宝塔寺、三官庙等一批古建筑。到了清代,经济更是繁荣发达,留下“要想挣银子,走个大靖土门子”古谚,流传至今。经济好,催生文化亦繁盛,社会和谐,文明进步。修建了诸如罗汉楼、三教楼、灯山楼、魁星楼、文昌楼、财神楼、春秋阁、斗姆阁等40多座标志性建筑,显示了土门在康乾盛世时代的再一次辉煌。尤其是古建筑三教楼、灯山楼、罗汉楼、文昌楼、财神楼、三星楼、魁星楼,俨然天上北斗七星,因故有“七星望月”之说,真可谓五步一楼、十步一阁,各抱地势,勾心斗角。崇台高阁,气势巍峨。登上塔楼,耳畔凉风习习,仿佛触手可及朵朵云彩,令人情趣横生,流连忘返。除具有独特风情的建筑物外,还建有镇邪禳灾的各种塔。塔是佛教传入中国后中西结合的建筑。如《白娘子传奇中》的雷峰塔,风靡一时的《仙剑奇侠传》中的锁妖塔。汉语中也指高耸的塔形建筑。塔井之上,流云飘逸,飞鸟盘旋,瑞气氤氲。但由于疏于保护,或各种原因及各种天灾人祸中湮灭。但从“塔井牧云”的风景中,估计在土门古代有过高高的塔井。 干净,洁白,晶莹如雪,剔透似玉。多么难得的一种高洁品质——有云就有雨,有雨就有生存的希望!素朴,干净,唯美,轻盈,不粗粝,也不家常,它的温润,似带着丝丝凉意。如今,站在八步沙林场二十多米高的塔井高处,耳畔风声呼呼,眼前风景如画,大朵大朵的云彩,舞动。飞窜。奔涌。亦无风雨亦无晴时节,掠过头顶的除了清冽爽朗的风,除了声声嘎嘎大雁鸣叫与翅影。此时,与天、与地、与山河、与无边风声说,那桂花秋色,那家国忧虑,那人间坎坷,那思恋愁欢……都与自己说。原来,一切并非孤立存在,一切都有关联,一切都有定数……云有痕。雁有声。人有情。 多想握根硕长无比的无形长鞭,牧放忽儿如奇形百怪山恋,忽儿似各式各样磨菇,忽儿如鸡如牛如马如鹿,忽儿似鲜花似牛车似丝巾似蒙古包……的朵朵云彩,心中定然惬意无比,快乐无比,奇美无比,幸福无比。你想呀,那有多大的气魄,多牛的架势,简直可和腾云驾雾的八仙相媲美,和天上随意翻跟头、来去自如的孙大圣孙猴子一比高低,这有多威风、多浪漫、多攒劲! 忽然,想站在塔楼之上,有一种“朝沐香风起,闲看白云卷。举手摘云朵,俯身蘸清泉”的感觉。 坝田犁雨 头坝、二坝,三坝、四坝,(五坝、六坝就到了凉州地界)。从古一路走到今天。地名依旧,田地依旧,唯有守望家园的人换了主人。 古浪自古干旱缺水,给庄稼浇水就是头顶大事。祁连雪山的灌溉用水,五六月小麦灌桨之时,从头坝依次而流,人们呢,得排队依次序而浇灌。也有为分配先后和多寡而动手的日子——想想看,谁都盼望着那救命的水流,哪个地方的人们都眼巴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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