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名“李八厫”的来历和写法,现在有两种意见: 一为“坨岗”说,村名的写法为“李八厫”:说是先祖文举明万历年间自李家沙坨迁来,“为求生计,初垦八个自然坨岗,因土质肥沃,种植农作物,产量较高,近似粮仓,故定名为李八厫”。 此说依据是老辈人相传,说是文举迁来几年后,兄长文学、文义也迁到李八厫南的坨岗建占子井村。这时附近的坨岗已被五弟文举开垦,他们不忍心侵占弟弟的劳动成果,只得率后人到离村很远的地方开荒。这样他们的生活水平远不如五弟家族。见此情景,五弟觉得过意不去。弟兄三人商定,兄长在高处立一旗杆,要是旗杆上悬挂布袋,五弟就送粮食过来;要是悬挂草筐,五弟就送柴草过来。据说此举延续几十年。至于文举先祖占据的八个坨岗是哪几个,谁也说不上来。 此说文字最早年非正式出版的《十农场场志》,之后被年版家谱采用,传播甚广。 一为“熬盐”说,村名的写法初为“李八熬”,后自然条件变化,熬盐业逐渐萎缩,种植业迅速发展,改“熬”为“厫”。 此说为近年研究发现。沽南灶村庆玺(文举十三世孙)自领导岗位退下后,搜集到所有版本的明清民国时期县志,潜心研究本地文化。从中发现,明永乐二年复初先祖自定州中山迁到李家沙坨的时候,此地属“越支一图”管辖,先祖入“灶籍”、为“盐民”。复初先祖的六世孙文举南迁到现址以后,也是熬盐为业,开垦坨岗种粮则是官家默许的行为。村名第一次出现在官方的文字中,现在查到的是清康熙十二年(公元年)的《丰润县志》,用的是“熬”。后来大海南退、陆地的延伸,晒盐的地点越来越往南移,李八廒一带逐渐由以制盐为主转换成以粮食种植为主。到清乾隆二十年(公元年)的时候,村名用字由“熬”变“厫”,延续至今。 此说知者不多,且未被“坨岗”说接受。 新的探寻——占子井村村民李可英,生于年。年李八厫家谱未定稿的时候,他见到李八厫村名来历的“坨岗”说,就提出不同看法,未被采纳。此次李八厫村家谱完善续修,他着人带话与我,说“有话要说”。 年11月8日,我到了李可英家里。 李可英并不知道清时县志的记载。他对我说,说李八厫村村名来自于先祖占据了八个坨岗,完全是凭空想象,毫无依据;此事非同小可,会误导后人,必须加以纠正。 他告诉我他的看法来源。 占子井村李可珍(——),曾与李印权、李金印等于年编修占子井村家谱(十一农场场志中收录了他们提供的一篇成于年的李氏家谱谱序),其父李向善(——),为占子井村公认的有知识、有文化的人士。可英听可珍、向善讲过不少李八厫、占子井的传说。对李八厫村村名来历有独到的见解。 食盐自古来都是“官营”,生产要经批准、销售渠道由国家控制,所有都得纳入“国家计划”,比共和国时期的“统购统销”还严格。渤海沿岸是明清时期食盐的主产区,明时采取的方式是“熬盐”(清朝后期逐步改“熬”为“晒”),“灶”是最基本的生产单位。一片滩涂,布多少“灶”(一个灶实际就是一面熬盐的大锅)、产大约多少盐,都得算计好,经批准后实施。猜想灶与灶之间的距离、灶的规模(附属用地、用工、产量等)都应该是有定制的。要是随意布局,会纠纷不断,岂不乱套。有一个说法,此地曾有“七十二面灶”。现在仍存在的有孙家灶(大灶、东灶、北灶)、李家灶(大灶、大东灶、小东灶、西北灶、小西北、对灶、哥八个灶、沽南灶、沽西灶、倭瓜灶)头面灶、二面灶、三面灶等等。这些灶现在大都是村名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一个村不见得是一个“灶”,这些成村的灶下面都有数量不等的“灶”存在。总共七十二面,都归属于“李八熬”。 按可珍(可英)的分析,管辖“灶”的生产单位是“熬”。一“熬”辖九“灶”,所以有了“李八熬”辖七十二面灶之说。明清时期,此地行政属丰润县、盐务属越支场,是“双重管理”体制。越支场“脱产”的管理人员来到此地(比如收税、组织运输、核实产量、督导生产),不必一个灶一个灶的跑,找到“熬”里管事的,把事儿就办了。“熬”里兼管这事儿的说不定会有点儿补贴之类的铜钱。 李八厫北十里村名“黄米厫”,明清时期也是“盐民”,它附近有没有叫做“灶”的地名,倒没听说过。问黄米厫邻近村里的同龄人,他们说虽说没叫灶的地名,但小时候都知道村子周围有许多熬盐的“灶”的遗址。问黄米厫村名的来历,谁也说不清楚,但都可以肯定不是因为坨岗产黄米而称为“厫”。它北面的滩沟村确实是因为靠近当时是熬盐的引水沟(称“滩沟”)而得名。 说“熬”是“灶”的管理单位还有依据,李八厫村往东约二十华里现属二农场的“小厫上”村,分析是因为当时管辖的“灶”不足九个而称为“小熬上”。再往东二三十里,有现属滦南县、紧靠原唐海县一农场的“厫上”村,则不存在“小”的问题,名符其实(周围有没有“灶”还没打听)。李八厫村往西二十华里原属丰南县现属曹妃甸区的老王庄村附近,原来有一个叫做“马四厫”的小村子(现在同老王庄合成一个村了),有可能当时拥有三十六面灶。这个村的马姓,都是从滩沟村迁去的,当时都是“盐民”。 这样算来,今丰南区宋家营以南,包括李八廒在内,直达海边,东西长近百华里、南北宽几十里的区域,在明清时期都是“盐区”,居民都是“盐民”。史记,李八厫村所辖七十二面灶属越支场,往西的“马四厫”直到现在的天津汉沽盐场都属越支场。越支场署驻地为现丰南区宋家营村;李八厫村东边“小厫上”就属于济民场。从济民场图中可以找到现在的唐海镇圈里、孙家林、梁家厂、新庄(子)等村,这些村子在南部海边都有“灶”,灶名同于村名。是不是属于“小厫上”看不出来。图上还可以看出,济民场署驻地为现滦南现柏各庄镇。再往东那时叫石碑场(现在叫大清河盐场)。 关于李八厫村的村名来历及正确写法,我倾向于“熬盐”说。但我说了不算。我只是把了解到的各种说法及自己的意见摆出来,孰是孰非,读者自辨。 一“熬”辖九“灶”,还需要史料的支持才能站住脚。庆玺系统研究过明清长芦和两淮盐业史,均无一熬辖九灶之记载。但他提供的另一史料很能说明问题。光绪元年的李八廒灶户案(此案另文专述)发生地本在李家灶,但史料还都称其为李八厫,足见在上峰眼中,“熬”是“灶”的领导。 (李润生) -好文推荐 点击图片即可阅读 ▎编辑:胖编 ▎排版:胖编 ▎商务合作:(电话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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